罗马帝国皇帝与西班牙行省又有什么内在的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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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管理方式的变革是西班牙行省政治领域罗马化的另一个重要标志,这意味着西班牙行省在城市法律的制定和行政管理过程中也采用了罗马方式,如大卫·伯明翰所言,此时的西班牙城市“得到了财政和司法权力以及被赋予持久而复杂的责任。”皇帝作为罗马帝国的代表,是“首席元老”和“第一公民”,集各种权力于一身。帝国早期,皇帝与行省的关系是促进西班牙行省行政管理方式变革的一个重要因素,也是我们理解帝国统治下西班牙行省作用的一个关键因素。

一、西班牙行省的地位

对于皇帝来说,西班牙行省的地位尤为重要。首先,政治上,西班牙行省是皇帝权力的一个重要支柱。掌握对西班牙行省的控制权,是获取帝国最高权力、成为罗马皇帝的一个关键因素。伽尔巴之后的帝国历史已经揭示了西班牙行省能够产生皇帝的秘密:皇位觊觎者或是为了获取帝国权力而在西班牙展开激烈角逐,或是为了在不列颠或高卢发动一次叛乱而将西班牙作为一支重要的支持力量。

其次,经济上,西班牙行省在帝国经济体系中具有独一无二的地位。元首司库的收入主要来源于近西班牙行省和鲁西塔尼亚行省这两个元首行省的矿山和税收,这笔收入是皇帝私人财产的主要部分。经济利益的驱动固然吸引了皇帝的目光,不过,对皇帝而言,经济利益还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除了经济利益的驱动,伊比利亚半岛数百年来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位置极为重要,扼守着由地中海进入大西洋的通道,确保着帝国心脏地带到不列颠、高卢西部和莱茵河的海上贸易路线的安全。因此,西班牙行省在商业利益方面对于整个帝国极具重要性。也正因此,西班牙行省对罗马皇帝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

文化上,西班牙作为帝国面向大西洋的一个立足点,明显具有心理意义上的重要性。在古代,人们认为上帝创造了大西洋并将其作为大地的边界,因此,征服了大西洋沿岸地区,罗马人就可以宣称帝国的疆界己经扩张到了世界的边缘。于是,征服战争结束后,罗马就极力宣传西班牙,“西班牙”经常出现在罗马钱币上。例如,在公元68年至公元69年内战期间,伽尔巴发行了七种类型的钱币,每种钱币上都印有“西班牙”的字样,维特里乌斯和韦斯帕芗也采用了这种方法。多年后,哈德良为纪念巡视西班牙而发行的钱币,在钱币上他被称为“西班牙重建者”。

总之,这些充分证明了西班牙行省对于帝国、对于皇帝的重要性,也正因此,皇帝也必须对西班牙行省予以高度重视。

二、罗马帝国皇帝与西班牙行省的关系

1.直接联系

从历史渊源来看,帝国早期一些皇帝或出生于西班牙,或至少在伊比利亚半岛拥有家族渊源,他们与西班牙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例如,图拉真出生于意大利卡,哈德良或出生于意大利卡、或来自于意大利卡的一个罗马家庭。马克·奥勒留家族来自贝提卡行省的乌苏比,公元4世纪时的狄奥多西则来自近西班牙行省的考卡。

此外,多位帝国皇帝曾经在西班牙行省巡视或担任过一定的职务。例如,青年时期的屋大维在公元前45年曾跟随恺撒三次到达过西班牙。在战胜安东尼之后,奥古斯都以皇帝身份领导了对坎塔布里亚人的战争,虽然此次战争是由阿格里帕负责具体指挥。此次战争期间,奥古斯都还巡视了塔拉科,并接见了当地使团。此外,奥古斯都时期,罗马帝国掀起了城市化运动,这一时期建立的城市名称中一般都带有“奥古斯都”字样,这可以在狄奥·卡西乌斯的《罗马史》中找到证明。

奥古斯都在西班牙鲁西塔尼亚行省为老兵建立的城市,叫做“埃梅里塔-奥古斯塔”。此外,在半岛的西北部还有阿斯图里亚-奥古斯塔、布拉加-奥古斯塔、卢克斯-奥古斯塔等城市,这些名字无疑会唤起当地人对于奥古斯都的记忆。

姆提比略在坎塔布里亚战争中曾经担任过军团司令官,伽尔巴在公元60年担任过近西班牙行省的总督。奥托曾经被派往遥远的鲁西塔尼亚行省担任总督,其原因竟然是风流成性的尼禄垂涎其妻的美貌。“五贤帝”之一的图拉真曾经于公元89年担任驻扎在西班牙的第七杰米纳军团的司令官。公元年至公元年的冬天,哈德良也巡视了塔拉科,并在巡视途中死里逃生地躲过一次针对他的暗杀。他也曾经巡视过贝提卡行省以及第七杰米纳军团的驻地莱昂。塞普提米乌斯·塞维鲁也曾经在西班牙任职,他在公元年至公元年之间担任阿斯图里亚和加利西亚的司法副官。

皇帝巡视行省必然吸引大量的居民前来,并且必然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被巡视的城市必须为皇帝提供各种需要,这给城市带来相当大的负担,不过,城市也会因此得到特别的回报。例如,意大利卡被哈德良授予了殖民地地位,而且在接受财政支持后,城市规模扩大了一倍,并修建了许多雄伟的公共建筑。总之,帝国皇帝由于出生地、家族起源、巡视和任职等原因,必然对西班牙行省产生心理上的亲近感和认同感。帝国皇帝与西班牙行省之间的直接联系,也必然对其成为帝国最高统治者后的西班牙行省管理政策产生重要影响,甚至西班牙行省有时会获得皇帝的格外关照,例如,当巴利阿里群岛请求奥古斯都提供帮助来抗击一场由兔子引发的瘟疫时,他立刻派出了援助部队。

2.间接联系

这种联系主要体现在皇帝所实行的各方面政策及其对西班牙行省的影响。在城市建设方面,当帝国早期城市化运动兴起时,罗马当局批准建造或维修的公共道路两旁的里程碑,均采用帝国早期所有皇帝的名字以及晚期许多皇帝的名字来命名。例如,帝国早期最重要的奥古斯塔大道,从意大利北部开始,沿着海岸经过纳尔波,并穿过普伊塞尔达关口到达伊勒达,再经过塔拉科和瓦伦西亚到达贝蒂斯河河口,将西班牙与高卢、意大利连接在一起。

西班牙行省各城市从皇帝那里受到恩惠,如获得自治城市地位(主要集中在奥古斯都和韦斯帕芗时期)、公共工程或增加移民(例如,奥托时期将新殖民者派往埃梅里塔和斯帕利斯)等。公共工程的数量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根据塔西佗的记载,哈德良在帝国的每一处均建立了公共纪念物。此外,如果一座城市在发展过程中遇到了问题,皇帝会采取相应政策给予帮助。如在城市陷入债务危机时,皇帝就会任命一名公共官员监督财政状况,然后根据官员的汇报再做出相应的决策。皇帝为解决西班牙行省城市出现的问题而临时选派的官员,首次出现在安东尼王朝时期。

在司法方面,行省罗马公民拥有为获得皇帝的帮助而向其申诉的权利,这是罗马公民独有的权利,它显示出罗马公民权的优越性。通常申诉程序如下:先由代表某个司法区或者某个行省当地城市的元老院或者议会提出申诉,相应地,皇帝会指定一名秘书专门处理诉讼,听取秘书汇报后,皇帝常常会采取相应措施或给出相应建议。例如,当贝提卡行省议会询问如何适当地惩罚偷牛贼时,哈德良回复说罪犯应在竞技场被判刑,或将其送到矿山劳作。皇帝做出的答复通常以敕令的形式公之于众,这样就具有了法律效力,因此,这也间接促进了行省居民更好地了解、熟悉罗马法,促进了罗马法的传播。处理行省罗马公民的申诉是皇帝日常工作之一,这反映了皇帝对行省事务的重视。由于皇帝对行省罗马公民诉讼的重视,行省居民无论是出于恭维,还是出于感激,都会建造用于歌颂、纪念皇帝的建筑。例如,公元年,西班牙行省建造的阿尔坎塔拉大桥就是纪念图拉真的一座重要公共建筑。

总结

罗马帝国早期,西班牙行省的行政管理方式发生了重大变革。一方面,罗马总督通过巡回法庭有效地进行了司法管理和行政管理;另一方面,罗马皇帝通过与行省的直接和间接联系,采取各种政策对行省进行统治,并产生了相应影响。行政管理方式的变革促进了西班牙行省政治领域的罗马化。西班牙行省的罗马化是公元前3世纪末到公元5世纪初这一漫长历史时期内持续发生在伊比利亚半岛上的全方位的社会变革,它涉及到政治、经济、宗教、军事、文化等诸多领域。公元前1世纪末到2世纪是西班牙行省罗马化最显著、最活跃的阶段,罗斯托夫采夫认为,“西班牙通常被视为罗马文明的堡垒,视为西部各省中罗马化最彻底的一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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