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我的互联网20年

5个小故事

献给20年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这是华语世界第一部网络小说,作者痞子蔡。年3月22日开始在台南成功大学电子布告栏(BBS)连载,到现在已经整整20年了。

当时,中国的互联网用户不到百万人。对那个年代的多数年轻人而言,《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也是他们和互联网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我第一次知道这部小说,是年10月的一个凌晨,在大学宿舍的楼道里。

每到凌晨,男生宿舍的楼道都是一个非常有野生气息的地方。男生们拿出板凳和椅子,在楼道里看书、写作业、读英语,没有智能手机,也没有笔记本电脑。因为大一刚入学,大多数人没有个人电脑,新生寝室也不联网,上网都去主机房。离我们12号楼距离米的清华大学主机房是当时教育部“主干网络”所在地,当时全中国互联网接入速度最快的地方。

那个夜里,5层的楼梯口有一个对门寝室的半长头发少年,坐在椅子上看一本书,一会儿呵呵呵地笑,一会儿叹气,一会儿蹲到了地上,把书放在了椅子上,胳膊肘撑着椅子,椅子上还放着一摞信纸。

过了一会儿我再从寝室出来,发现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那本书,眼神茫然地看着前面坑洼不平的水泥地,怅惘若失。一会儿他去水房了,书扣着放在椅子上,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书脊:《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繁体字。

旁边的信纸,是他准备给远在南京读书的女朋友写信用的。此后的几年,我见过他女朋友若干次,更见证了他们每周三封信的鸿雁传书,直到无疾而终。

我跟这个人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他读诗歌和小说,也写诗,当时我也读诗、读小说,也写诗和小说。但他懂电脑,高中的时候就自己做网页,我们班的网页就是他做的。后来我也跟着学会了做网页,用的是一个叫frontpage的微软Office自带工具,我的网页上放的都是自己的小说和诗,有新诗也有旧体诗,网页挂在了Chinaren上,起了一个特别陈腐的名字:松鹤斋。

我跟这个哥们经常混在一起,去学校旧图书馆的影像资料室看英文原版电影,骑着自行车出清华西门过马路,到当时很破败的北大小东门旁边的“雕刻时光”酒吧,看定期播放的艺术电影,听未名湖诗歌朗诵会。钱理群先生站在酒吧中间,一字一顿地读着穆旦的《在寒冷的腊月的夜里》,身边都是年轻人,一片安静,只有窸窸索索的呼吸声,我感觉钱理群先生毛发稀疏的头顶闪着光。

到了大三,他转去了新成立的新闻传播学院。我则忙于在校外接私活儿,我跟这哥们的联系变少了。离开学校后,他一个懂技术的文科生,用他对当时很前沿的P2P技术的理解,参与创办了一家曾经名噪一时的流媒体公司。接下来的8年,我们只见过两次面。

再一次见面是在美国。那会儿我正好在硅谷工作,他当时在硅谷出差,为他创办的一家用云技术做游戏和视频点播的公司寻找当地合作伙伴。他去了我在Sunnyvale的公寓,我们一起去旧金山市区吃了顿饭,然后我去采访了Instagram。

刚从Instagram出来,手机收到消息:乔布斯去世。那是年10月6日。

我马上赶往乔布斯在PaloAltoWaverleyStreet的家门口。路上他给我电话,说一起过去。等我们到了的时候,门口已经放满了鲜花和蜡烛,人们簇拥在周围,祈祷和低语。我们想打印一张乔布斯的遗照,但傍晚打印店都关门了。这个时候他拿出了自己的iPad,下载了一张乔布斯那张著名的黑白遗照,全屏显示,把它放到了乔布斯家门口的地上。

身边的人们低声说:“Wowgoodidea”。那个iPad,后来被留在了那里。

在那之后,我们又很少见面。我创办了PingWest品玩之后,有一次和他还有他正大着肚子的老婆一起在后海撸串,聊融资的事。再之后偶尔在酒店大堂碰到了,寒暄几句,大家都很忙,都有一堆糟心事。

最近两年,他又开始了新的创业项目:做区块链和代币。

前不久PingWest品玩发布了一篇很爆炸的调查报道《庄家杜均》,讲了点区块链和代币市场背后庄家操纵信息、交易和价格的内幕故事。做区块链的人看了褒贬不一,当事人自然更五味杂陈。其中一位当事人发了条朋友圈,“澄清”和撇清了一些事,并表达了对我和PingWest品玩的愤怒,一些币圈人物在下面点赞。

在点赞的人里,我看到了他,这个第一次让我知道《第一次亲密接触》、认识了快20年,现在人在币圈的朋友。

但我相信,我们还是朋友。

第一次网聊

我第一次上网是在年,到现在也整整20年了。

在我表哥的家里,伴随着电话拨号接入的杂音,打开了“信息港”的网页,整个网页加载下来花了差不多5分钟,我记得那5分钟的时间,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比我后来创办公司第一次打开自己媒体网站的那一刻还激动。

接着传来了我大姑的敲门声:“怎么还在网上呢?我要打电话都打不了!这月电话费又得多!”。

但我的第一次真正“网聊”,确实是受《第一次亲密接触》影响。

年10月,在聊天室,在半分钟滚动一屏的密密麻麻聊天室里,我问了一句“有在清华五道口附近的网友吗”?很快收到了10多条消息。那个时候北京的互联网用户,好像差不多都在五道口附近。

很快,我跟一个隔壁学校图书馆学专业比我大一级的女生聊了起来。双方基本把对方的底细都问遍了。哪里人、年龄、从哪儿考过来的,平时读什么书,看什么电影,有什么爱好,有男朋友女朋友嘛……什么都聊了,就是没聊身高体重三围,那会儿在聊天室,好像不太兴聊这个。

当时的聊天室还很简陋,我记得连开小窗的功能都没有。如果跟一个人私聊,只会在聊天刷屏的界面里用加粗的方式标记出来,加上一个

的标识,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下次再想跟她聊,得先看她在不在聊天室的人列表里,如果碰巧在的话,点她的名字再开聊。其实最好的方式是约好了下次上网聊天的时间,跟线下约会也没什么两样儿。可是就是这样儿,在两个学校相隔几公里远的两个机房,我们居然聊了两周多。

两周多之后,我们开始通书信。网聊再怎么深入灵魂,还是不靠谱,还是没写信好,这是当时我们的感觉。在通信中,我们互相告诉了对方自己的真实名字,其实网上已经聊得透透的了,但就是名字这一关,打死也不说。那会儿流行的说法是在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狗哪儿来的真实身份呢。

那个女生有一个非常男子气概的名字。然后我们就见面了,好一个义薄云天的女青年。

故事就这么结束了。

又过了一年,聊天室变得多了,成了各大网站的标配,也开始变得细分了起来。在ChinaRen的一个细分主题聊天室,我第一次找到了onenightstand的对象。

那是在清华南门马路对面一片很破的小旅馆里发生的,里面住满了全国各地来北京上新东方和考研班的学生难民。房间35元一晚,有那种装着胆的热水瓶。

平心而论那是极其乏善可陈的一个晚上,连照片也没换,就发生了。但我还是很兴奋,第一次在网上搞成了这种事,人生成就get,好像征服了什么东西,那种快乐和刺激的感觉,后来的陌陌和探探们从来也没给我带来过。

几乎是在那同时,我开始用QQ了。那会儿叫OICQ,我的第一个OICQ号是六位数。我还用过ICQ,有着一个像大王花一样的logo。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更喜欢聊天室。可能跟我的OICQ上一开始加的就全是同学有关系。当时我负责收古代诗歌课的期末论文,把一个同学的论文搞丢了,她找我算账就是在OICQ上算的,我怎么可能喜欢这个东西。

在我们那个据说平均智商很高的学校,尤其是理工科的学生里,ICQ和OICQ一出来就有了跟进模仿的人。大一的时候跟我同宿舍的一个工程物理系的浙江诸暨人,很快就搞出了一个叫OICU(ohIseeyou)的东西。现在来看,那是一个基于校园为单位的OICQ,当时好像也有不少人在用。那会儿学校南门主路上也一天到晚挂着“第二届大学生创业大赛”的红底黄字横幅,很多宿舍楼的机房服务器上都放着几个学生做的项目,但好像没什么人是冲着参赛融资去的,基本都在玩票。

另一个大一跟我们同宿舍的工程物理系的哥们提到那个做“OICU”的哥们的时候羡慕地说:“他要出去打工,一个月肯定能挣!”块,一个当时大学毕业生的天价薪资。

大二搬了宿舍之后,我跟那个工程物理系的“OICU”发明者再也没聊过天。再“遇到”他是在一个北加州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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